是克布。
现在我觉得克布的亲情向和爱情向是不分家的。因为他们是父子。亲情也是爱情,爱情也是亲情。但硬要分家的话,我觉得亲情是高于爱情的。
以上是我个人观点。
关于下面这篇文,我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究竟是偏亲情还是偏爱情。因人而异各有理解吧。我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到最后布布路有些心理病态。
以及,下腔静脉出血致死率真的很高。
布布路时常回忆起克劳德的容貌。
就像临死前的走马灯,但也并不贴切。他会从泛黄的相片中,克劳德充满阳光的笑容开始一幕幕回忆,无论是洋溢着自豪与热情的神情与话语,船上身披暗红色斗篷、周身都泛着肃杀气息的身影,还是真正第一次相见时充满紧张气氛的对峙,直指他头颅的银枪,亦或者到后来并肩前行时,他一言不发,却默默将他护在怀里的温柔,布布路记得一清二楚。
通常,人在回忆时,人和物的样貌都是模糊的。但克劳德棱角分明的面庞,略带冷冽的眼眸,微微抿起的薄唇,布布路却也丝毫不忘,包括他冰冷的面颊,以及温暖宽大的手掌。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布布路印象中克劳德的样貌,开始变得愈加模糊,他本能的记忆着对方应该有的神情,却越来越无法让印象中的他成为布布路认为的模样。每当布布路将双手放在脸上,都能体会到明显的反差——他的脸是暖的,手是冷的。
“爸爸。”
布布路坐起身,伸出双手。而克劳德也如他所愿的那般抱住了他。他的双手顺着克劳德的身体往上游走,最后缓慢细致、近乎虔诚的抚摸着对方的面庞。他摩挲着对方的嘴唇,接着抚摸眼角。
是冷的。
而从布布路背后双手传来的,是暖意。
布布路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想起二人刚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克劳德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人常常在某些琐屑的事情上显得无措。彼时他和布布路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年,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布布路尚在襁褓的时候,可以说是缺席了布布路的整个童年。
就算他会偶尔的偷偷看看布布路,却也算不上作为父亲待在布布路身边。因此他总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做了什么事惹布布路不高兴。这个曾身为怪物大师精英、和乌洛波洛斯四天王之一的男人,他精明的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布布路仅是能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很开心,这个生来乐观到有些傻的小孩,又怎会在意那些呢?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次布布路看到克劳德那看似冷静实则充满紧张的神情,就会忍俊不禁。同样的,他心底也会有暖流流过。爸爸是真切的爱着他。
布布路偶尔会向克劳德撒娇。有时是真的想这么做,有时是带了捉弄。克劳德很乐意布布路对他撒娇,但刚开始时他往往会更加无措,手在空中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布布路就会抬起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克劳德。不知怎的,克劳德总能从中看出委屈,于是他心底更加不忍,俯身在布布路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抱住布布路,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抚摸背后,一手抚摸头顶。
“对不起。”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
他总觉得亏欠了布布路太多。
这时候便轮到布布路觉得愧疚,他没料到克劳德会是这样的反应。本以为能拉近父子距离的举动,似乎反而让克劳德伤心,这并非布布路的本意。于是反过来换成他紧紧拥抱着克劳德。
“爸爸。”
他说。声音比以往都要温柔。
“没关系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放心吧。以后也会好好的。”
“不要自责了,好吗?”
他们当然也上过战场,父子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布布路用拳脚打倒一个个敌人,克劳德用双枪为布布路除去后者无法顾及的存在。而当克劳德被人近身时,布布路也会迅速将对方铲除。他们都把后背放心的托付给了对方,全程无交流。
受伤是无法避免的。克劳德曾受到的一次枪伤相当致命,那一枪击中了他的下腔静脉,无论是受伤位置还是出血量都足以让克劳德在从战场赶回后方的途中丧命。即使赶了回去,也很难有方法活下来。
彼时阿尔伯特身在何处无人知晓,就算找到了他,本人是否愿意伸出援手也还是未知数。
布布路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将克劳德带回后方的。他只记得克劳德的体温在极速流失,他的面庞比以往都要冰冷,手掌上的血却烫的布布路心疼。
布布路不懂医,在漫长的手术过程中,他只是木讷的站在手术室门前等着,他人呼唤他、拉他,他都一动不动。刚从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战场上下来,布布路也应当相当疲惫了。但他咬着牙,瞪着通红的双眼,一字一字的说着。
“我要等他出来。”
“他一定会没事的。”
等待的时间似乎比在战场上还要漫长,布布路出奇的安静,他不知道医生用了什么方法,当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时,布布路的精神一下子放松,直接昏了过去。
克劳德受的伤让他无法再上战场,但布布路却不顾他人劝阻硬是单独上了一次战场。许是先前有一股气一直憋在他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布布路的攻击愈加没有章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下,一柄银刀划过了他的双眼。若非布布路自身的听力和机动力异于常人,他必定血溅当场。也幸好同伴离他不远,掩护布布路到了后方。
“爸爸。”双眼缠上绷带的布布路坐在克劳德的病床边,露出了一如既往 的天真笑容,“现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后来他们果真没再上过战场,找了个偏僻的、远离战火的小镇居住,一直到现在。
“爸爸。”布布路将头靠在克劳德的肩膀上,脸上是幸福的笑容。而克劳德一手抚摸他后背,一手抚摸他头顶,一下又一下,像极了布布路最初向克劳德撒娇时的动作。
布布路紧紧拥抱着克劳德,愈加贪恋的吸着对方的气息。
然而实际上,他的面前、他的怀中,有的只是毫无温度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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