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什么呢?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中闭目冥想。刚刚喝过了那个人的药,可是没用。仅存的时间想最后的沙子一粒一粒坠入沙漏底部。
沙子全部流完了。
他的冥想结束了。
大概几十年后,他忽然睁开了眼。冥冥之中他从黑暗中被拉到光明处曝光。周围不一样了。他似乎还有些茫然,如同睡美人奇怪为什么自己还会醒来。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不过他想不起来了。
他身边还有一个枯槁的老人,死了。
光亮晃的眼睛有些发涩,他生疏的举起手来想要遮光,却发觉有些不对——他的右眼对世界毫无感知,连光的刺眼也只是在左边才存在。
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右脸处试探,却只感受到冰冷的硬度。还未适应的他甩甩头,像落魄的狗。
他最终把不再协调的视线落在那老人身上。
与其说是老人,倒不如说已经成了骷髅架子。但他还是从发色与衣着上认出来了……是那个人。这是他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也是新生时第一眼看到的人。那个人的胸前别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那徽章,不喜欢徽章上张狂的签名(是他给那个人签的),也不喜欢这个毫无生机的死尸。
刚刚去世的死尸。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把手向那个人的手伸去。神使鬼差地,他把堕天录据为己有。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了,于是索性坐在尸体旁边消化信息。再把“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回事”想明白后,他已经睡着了。
跟刚出生的婴儿无差。
他是被吵醒的。有人大声喊叫,许多把薪火高举,晃的他睁不开眼。
“他杀死了院长!”
“怪物!”
“快抓住他!”
他茫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挣扎着被带走。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没有光,但也没有快乐,饿了没有吃的,渴了没有喝的。人们欺辱他,玩弄他,把他当成一条咬过人的狗来训。他也在思考过去的每一点每一滴,思考自己做过哪些错事。
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越令人心寒,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应呆在这里。越想越绝望,然后眼神空洞、坠入谷底。
也许他命该如此。
后来他被救出去了,误会也清白了,他说扯平了,便再不谈起这段历史。他固执的遗忘,认为这不符合自己的气质。
他说他忘了那个人。
可直到他再临故地,看着久经沧桑的威尔榭基地,才发现,有的人,花两辈子也无法忘记。
命运说,他本该认识他,也不应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