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尔法x尤金 *灵感来源是16册的卡“控命” *还是本着写都写了的想法搬过来ᕕ( ᐛ )ᕗ 明天就要见到父亲了。 祖尔法把行李袋拉好,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尤金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医生的诊断是没有大碍,但祖尔法猜想也许还有点精神压力过大的原因,毕竟尤金身为草原汉子,据说能凭蛮力摔倒盘羊,靠睡眠恢复体力也满面红光,在帐篷里甚至有点要出汗的迹象。 祖尔法回到自己那张木板床上,曲起一条腿抵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表弟——这一代的命运编织者。 和自己差太多了。 祖尔法把脸往前凑了一点,他觉得自己今年像是水逆过度,原本的生活被左一个芬妮右一个尤金搅出了前路未卜你我皆是牛马的感觉;另一个问题,真正的命运编织者尤金不愿意回归德西蓝,那新任家主的位置估计就是他和芬妮公平竞争,按照父亲的想法,也许会让两人都给他再打两年下手也不一定。 和那个家伙脸对脸吗。祖尔法觉得自己像试图理解人类而歪头结果把帽帽戴到了头上的鹦鹉,名义上是表妹,嗯……聒噪得跟鸟一样,像会叼走财宝的乌鸦,说实话,他们在德西蓝真的能和谐相处吗? 能互相理解吗,能搞懂对方的意图吗? 祖尔法可以尝试忍受味道奇特的毛毡,忍受沾着羽毛的食物,他能在千钧一发之时拉住落马的尤金,他有足够的勇气和胆识,来到一片令人陌生的土地并试图理解他人,但…… 没有祖尔法.德西蓝,也会有另一个人把尤金拉起来,他们还是能战胜那只令人胆战的怪物。 如果命运并非如此奇诡,如果德西蓝家族一成不变,如果从来没有存在过芬妮、尤金,如果命运编织者…… 祖尔法闭了闭眼,将一口闷热的空气含入口中。 如果他做好成为命运编织者的准备,就好了。 “啊!” 祖尔法从类似假寐的状态反应过来,抓起手边的佩刀就翻身下床,即使是一只虫子咬到了德西蓝家族一级保护动物尤金也是罪大恶极当论处斩,他在尤金身侧蹲下,拨开他的头发和衣领看了看,虽然没有任何被毒虫叮咬的痕迹,但尤金鼻尖上颤颤巍巍地凝了一层细汗,不凑近根本看不清。 他抬起手,探了探尤金的额温,确认不是发烧后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尤金大概率在做预知梦——牵连广大且极难中止。为了表示对这项古老仪式发自内心的尊重,他收刀入鞘、双手合十礼拜、念上一串古老的诏文后准备回自己的床上提前吹灭油灯睡觉。 结果他刚爬到床上,就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脚踝。 “尤金,你感觉好点了?” 祖尔法扭头,发现脚腕上空无一物却有着温度,而几步外尤金的胳膊腿都好好地窝在被子里,一股冷气瞬间爬上了他的脊梁骨,他下意识收腿,却发现那股握住脚踝的力量强大得让他无法移动丝毫。 “见鬼……?”祖尔法举起那把猎刀准备向那股力量砍去,同样的触感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用力锁紧,使他的手臂停在了半空。 下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一声脆响——那边的手腕脱臼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干呕,那股奇怪的力量将他向上提,像是有一把手术刀在腕骨的骨缝间摩擦,他几乎是吼出那个名字:“尤——” 他的脸直接被砸到了床板上,鼻梁骨像是断了。 是……“控命”。 祖尔法终于想起了这个陌生的词汇,大概是—— 他用能动的手擦了擦鼻子,鼻血滴在了白绸长袍上。 ——命运编织者能通过付出巨大代价或在无意识状态下向身边的人释放,作用是如牵线木偶般操控对方,只能由双方进行终止。 手腕的疼痛火焰一样向下蔓延,祖尔法却打了个寒战:他记得曾有族人被命运编织者的“控命”操控到肢体扭曲,并受到了极大的心灵创伤,而那个命运编织者在清醒后—— 自杀了。 他决不能让这样的历史重演,但这个说话要被摁头砸脸、拿刀要被缴械的牵线木偶状态让人无计可施。 在他思考的间隙,那条被控制的手臂忽然被巨力带着向前扑去,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他的手肘直接撞在一块结实的桌板边缘,矮桌侧翻后直接拍在他的胸口,眼眶里打转生理盐水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急行军与鼻血会合,理智也被打散了一大半。 急行军会合的后果就是流进了他的喉咙,他不得不一边咳嗽一边流泪,到最后哭嗝和咳嗽混在一起,要是正常情况十个尤金也醒了,奈何控命传承至今威力不减当年。 祖尔法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尤金,自己明天大概也得是病号待遇,但某种异样的感觉让他不太想让尤金在此时此刻醒来。 见证他的狼狈,见证自己的罪。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离尤金的距离在控命的一系列操作下已经不远,尤金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脸色发白,不住咳嗽。 是噩梦吗。 几下折腾,已经耗了他不少力气,祖尔法定了定神,四处环顾,身下厚实的毛毡让他多了几分安全感,反正控命是越挣扎力量越大,不如在这片毛毡区混混得了,他也没心思再和尤金的潜意识搏斗,这地面就是把他抡起来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股力量出现在了脖颈上。 已经不是水逆的程度了总之面对命运编织者绝对不要掉以轻心.jpg 祖尔法以侧卧一个鲤鱼打挺钻进了尤金的被窝,用自由的那只手握住了尤金的双手,刚才他就看到尤金的手在被子里轻轻移动,此时那股力量果然不再动弹,他脱臼的手臂也恢复了自由。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尤金挣扎起来,那股力量突然暴涨,包裹了他的全身,仿佛一块巨石从身上碾过。祖尔法再也没法犹豫,伸手抱紧了尤金,对方发烫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平静下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祖尔法听到他用很轻的琉方语喊“母亲”。 确认尤金彻底平静后,他换了衣服,一脚踢开芬妮的门让她帮他把脱臼接上并且去值早班,然后到河边洗了把脸。清澈、冰凉的雪水从他的掌心流过,在晨光中流向无尽的远方。 祖尔法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觉得他们是相同的。 都是保护者,也都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