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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大师】《苦蛋糕》/克布亲情向

            怪物和主人会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之处,哪怕是四不像这种奇怪的存在也不例外。除去同样喜欢烤肉这点,布布路其实也和四不像一样喜欢甜食。


            其实布布路从不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但基地食堂供应的餐品种类很多,所以布布路的餐盘中常见的就是烤肉、蛋糕这类高热量的食物。就算时常被赛琳娜揪着耳朵说要保持摄入的营养均衡,也不过是额外的添加了一些蔬菜。据布布路本人所言,这些不占胃。


            被问起为何如此喜爱甜食时,布布路只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就是……你看,甜食会让人心情好对吧?我吃甜食会觉得开心,和同伴们在一起时也很开心,甜食能让我回忆起和同伴的经历,所以我喜欢吃甜食。”


            这话的前后逻辑其实完全不搭,但对于向来乐观的布布路而言,能够称之为“快乐”的记忆有很多,毕竟哪怕曾经在影王村受到了那样的排挤,他也不曾对生活失去一丝一毫的信心。这或许是过于单纯,可布布路也确实总能发现生活中的美,在影王村挖坟、帮助他人很开心,和同伴生活很开心,挫败了乌洛波洛斯的阴谋也很开心。大大小小的开心汇聚在一起,所以布布路的脸上常挂着笑容。


            后来终于如愿和克劳德同居时,这个爱好就更加明显,冰箱里一半都是甜品,另一半则是日常生活所需的菜品。能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是让布布路最幸福的事情,即便克劳德正被软禁,一举一动都在DK的监视下。所以第一天,布布路用自己攒下来的卢克买了一个大蛋糕,想要和克劳德一起分享。


            和布布路的大快朵颐相比,克劳德显得过于安静了,他只切了一小块蛋糕,刮掉了奶油,然后吃掉了剩下的部分。直到布布路吃完他那一半,克劳德也没吃多少。


            “爸爸不喜欢吃蛋糕吗?”


            “……嗯。”看着儿子嘴角蛋糕的残渣,谎言多次到了嘴边,又被克劳德咽了下去。他不觉得在这种事情上的欺骗是善意,若是之后布布路发现这是谎言,才会让他更伤心,“我比较喜欢吃苦的。”


            克劳德没说原因,布布路也没继续问。父子的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布布路说着克劳德不曾注意到的他在基地里的日常,克劳德述说他过去的冒险。他们都清楚这次谈话会被记录,然后传递到更高的、他们无法触及的地方。但那又如何呢?


            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父子相聚的时光。别的根本就不重要。


            最初还是名怪物大师预备生的克劳德,其实也喜欢甜食,理由与布布路如出一辙。科娜洛会从布布路身上看到曾经克劳德的影子不无道理,除去父子相似的外貌,他们都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都会热心帮助他人,都对这个世界持有积极乐观的心态。克劳德没有布布路那么单纯,但他脸上的笑在当时也是他本人的一种标志。


            直到那个以失败告终的任务。


            哪怕他为杀害同伴的凶手做事,让同伴惨死的负罪感也依旧萦绕在克劳德心头。这是他身为领导者的无能,克劳德一遍遍告诫自己。他多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同伴狰狞的脸浮现在他眼前,瞬间的恍惚令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尝试吃甜品来缓解压力,以防自己被自责压垮,最开始的胡乱硬塞并未让克劳德觉察到不妥,然而最后一口下肚没过多久,胃中食物的翻搅感就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哪怕在过去心情极度不佳的时候,甜品也未曾让他觉得恶心,他将甜品吐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胃酸也吐了出来。


            克劳德再没吃过甜食,他开始吃苦的东西,苦瓜、咖啡、黑巧克力……这些东西能让他的心情保持平静,至少他不会再因为负罪感做出什么近乎自残的行为。


            和布布路住在一起后,克劳德久违的体会到了幸福。大抵是这感觉唤醒了他尘封许久的回忆,克劳德渐渐能吃一点甜品了。偶尔布布路也会兴起要来苦的东西尝尝,结果往往苦得呲牙咧嘴,然后趁机扑进克劳德怀里要抱抱。


            克劳德最开始被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被布布路泪汪汪的眼睛盯久了,他便笨拙地抱起布布路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喂给他一块糖果。


            克劳德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布布路为了和他更亲近一点的方法,对方看出了他作为“新人”父亲的不适应,于是主动引导他,用行动让他明白自己和他在一起有多开心,“父亲”这一称谓所引出的职责其实并不重要。


            幸福的生活维持到战争开始的那一刻。


             布布路开始频繁的出任务,每次回来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布布路还是笑着的,打开门后就冲进屋给了克劳德一个大大的拥抱,絮絮叨叨的说着前线的事情,说自己有多想他,说今晚要和他睡在一起。


            克劳德看出了布布路笑容中夹杂着的一丝勉强,他知道战争代表什么。所以他只是搂紧了布布路,轻轻点头。


            “好,今晚一起睡。”


            战争持续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布布路每次回家的间隔也越来越长。终于有一天,布布路在离家几个月后回来时,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有和克劳德曾经关系不错的DK告诉了他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看着布布路打开冰箱,拿出黑巧咬了几口。布布路咀嚼的速度很慢,即便如此,他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然后顺着脸颊留下。


            泪水砸落到地板上的同时,布布路捂住脸号啕大哭。


            克劳德没说话,无声的陪伴在此刻是最好的安慰。布布路片刻便止住哭泣,这时克劳德才看清布布路脖颈处已经淡下去的疤痕,单从长度和宽度来看,这一刀很有可能险些要了布布路的命。


            “爸爸,我现在不觉得它苦了。”布布路挥了挥手里的黑巧,他眼中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疲惫,“但是不应该……我不该这么觉得,它明明应该很苦才对。”


            然后他又问:“爸爸,你也是这样吗?”


            作为应答,克劳德在布布路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越是相信美好未来的人,在战争中受到打击就会越大。但这种打击并非永久,只要战争结束,生活重归平静,那些痛苦的记忆终会渐渐在人们脑中淡去。但实际上,且不论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的战场,逝去之人的亲人们,需要更长的时间,更悲痛的煎熬,才能走出亲人逝去的阴影。


            克劳德没能等到,或者说,布布路没能。


            门再次被打开时,门口站着的不是布布路,而是那个DK,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儿子说,想和你一起做蛋糕。”


            克劳德沉默许久,接过袋子。


            他在心理上抗拒着蛋糕的制作,他甚至期盼着这个蛋糕永远不能完成,但根本不可能,克劳德不想辜负布布路最后的愿望,哪怕它早就无法实现。


            制作完成后,克劳德切下了一块蛋糕,用纸盘装好。


            克劳德端着与他气场全然不符的装有蛋糕的纸盘,用小巧的叉子将蛋糕的一部分叉起吃下。他蹙眉咀嚼着蛋糕,似是要将甜份全部吸收才肯罢休。明明是甜食,克劳德却像是在吃什么万分苦涩的东西,他将蛋糕放下,开口时嗓音还带着奶油的甜腻感:“……果然还是甜。”


            克劳德很清楚这只是身体在告诉他“甜”。他将剩下的蛋糕吞下,没有曾经让他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但蛋糕的甜味也稍纵即逝。克劳德确定自己放了足够的佐料。


            “……这样啊。”


            克劳德最终麻木的将蛋糕的一半吃净,入口时过分的甜腻感也没能让他停下动作。他盯着剩下的蛋糕,喃喃自语。


            “是苦的啊,布布路,儿子。”


            “太苦了。”


            —END—


    后记:


    又是我_(:з」∠)_


    最初只是偶然思考布布路和克劳德对甜的喜好程度,这部分是基于我自己的私设。我仍记得第一部科娜洛看到拿着年少克劳德奖牌的布布路时的想法(原谅我找不到具体原句,书不在身边),所以我觉得年少时的克劳德应和布布路极为相似,无论是爱好还是一部分的心性,那么一定会有什么促使了克劳德喜好的改变。


    原著尚未提及克劳德为何加入乌洛波洛斯,但我觉得他不是无情的人,不可能对惨死的同伴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我觉得这算是在已知的情节中克劳德人生最大的转折点。甜会让他想起“曾经”,而“曾经”让他一度痛苦,所以他选择苦来麻痹自己。


    我没有细写布布路喜好转变的具体原因,但毕竟是最能改变人心性的战争,所以围绕着布布路的同伴可以引出很多可能性,这点不做赘述。


    蛋糕是甜的,在布布路和克劳德痛苦后,蛋糕就算是“幸福”的代表。在布布路死亡的最后,就算蛋糕是甜的,对于克劳德来说也苦过头了。这点对于布布路也同样适用。


    我很喜欢父子的额头吻,算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是我个人认为的克劳德表达爱意的最简洁明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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