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有一头夸张的长刘海,刘海上还印着十字标记。
不用猜,这肯定是林德。
林德进门时,顿蒂手里还拿着金色禁果。两人四目相对,林德眼神冷冽,紧绷着脸,顿蒂被看的有些发怵。
其实她没有理由害怕的,这个实验楼名义上是专门为林德建的,实际上是公用的,谁都能来。但林德的表情却像是顿蒂侵犯他的私人领地,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将顿蒂生吞活剥。
顿蒂跟他不熟,看他表现的也不怎么友善,但不打招呼的话,实在不太礼貌,一时间两人一起僵在原地,气氛十分尴尬。
别理我快走、别理我快走、别理我快走、别理我快走……顿蒂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林德还是开口了。
“你懂植物学?”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林德的眼中带着打量与狐疑。
看来食尾蛇里善良的傻孩子只有里尔了,顿蒂在心里默默拭泪。
“炼金书里有讲到,只懂一点点。”顿蒂小心翼翼的说着,朝他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懂医学吗?”林德继续冷着脸发问。
“懂一点点人体解剖。”顿蒂又弓着身子、缩头缩脑的朝他比了个“一点点”。
林德静默了一会,终于转身离开,顿蒂一时间松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这么卑微啊!顿蒂欲哭无泪。
门突然又被猛地推开,顿蒂被吓得心脏骤停。
又是林德,依旧绷着脸,“实验楼这层今天十点停电,注意时间。”
顿蒂的“哦”几乎是咬出来的,玻璃罐旁边的拳头已经硬了。林德就不能别这么吓人?知不知道对心脏不好!医德何在啊!
顿蒂觉得乌洛波洛斯真是世风日下。
再接下来,就没什么新发现。顿蒂决定回去后再研究研究禁果里未知元素的实质用途。
到了食尾蛇的藏书馆,她前脚还没着地,就又被阿尔伯特传唤回去。
进阿尔伯特办公室之前,顿蒂内心忐忑不安,她以为是自己偷懒逃工的事被发现,阿尔伯特又要罚她,但上司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怒意。
不能大意,顿蒂暗暗的想,这老头子坏的很,现在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定就是在憋坏主意。
“我可帮你争取了,是他没要你。”阿尔伯特莫名说了这么一句话。但顿蒂一下子就听明白,这是在说黄泉拒绝要她这件事。
顿蒂裂开,玻璃心碎了一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谢您了。”顿蒂说的咬牙切齿。
“你——”阿尔伯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顿蒂等着他往下说,但他最后居然只是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我有这么糟糕吗!不就是没人要嘛,至于这么失望?顿蒂内心不愿再笑。
直到后来,顿蒂才发现自己完全理解错了阿尔伯特当时的意思。
“没什么,你下去吧。”阿尔伯特又沉默了。
就这?问号不断从顿蒂头上冒出来,这简直就是大型迷惑行为现场。她上司专程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当面嘲讽她是个没人要的菜鸟?
行吧。顿蒂无语,也不敢吐槽。在走之前,顿蒂还是问了阿尔伯特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个,阿尔伯特大人,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指导我一下炼金术?”
“等我有时间吧。”果然,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顿蒂撇撇嘴,转身关门离开。
顿蒂离开后,阿尔伯特从抽屉里缓缓摸出一个信封,取出信纸,指腹在上面轻柔的摩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中却充满思念与慈爱,像是透过它,去回忆一件自己心爱的珍宝。他盯了好大一会,才舍得放回去。
信纸已经被揉的皱巴巴,上面的古文字歪歪扭扭,像一只只小蝌蚪。暗紫色的信封上,烫金的花体字肆意蔓延,在暗处闪过一丝微弱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