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死了？”D.K.99扯开嘴角，还是颤抖，但轻轻一笑。“食尾蛇，咳咳，食尾蛇的人果真是狡猾。”

对方很大方地接受了赞扬：“谢谢夸奖。”

“那……咳咳，我要死了……你呢？”

卡尔文达尼被D.K.99突然转变的语气弄的一头雾水。“我？只要……”只要不做背叛黄泉大人的事，自己的生命又算什么呢。

“咳咳咳……”D.K.99咳嗽的更加剧烈，脸色苍白，自己却感觉不到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达到极限。是被吓坏了吧？D.K.99有一种恐惧，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多少字、呼吸多少空气，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火光微弱的牢笼里站多长时间……

他不是怕死的人。但这种死法，他很害怕。

死神就站在他后面，可他不能回头。他什么时候取他的命，只是一个供其玩乐的游戏。好在这场游戏没有持续太久……好在这场游戏现在就结束了。

卡尔文达尼忍着胃痛，呲牙咧嘴地宣告结局：“为暗部卖命挺好，可惜你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

没有人回答。D.K.99已经无法回答了。空气中少了一份二氧化碳，原本站着的人成了一具倒下的尸体。

胃部的一阵翻涛倒海迫使卡尔文达尼没有形象地蜷缩，他原本就晳白的脸庞变得异常惨白。“不能活着出去，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呢？”

死了就死了吧。似乎有人这么反驳，只是卡尔文达尼听不到罢了。

D.K.99紧紧握住手中的录音晶石，在死寂的囚牢和卡尔文达尼的毫不在意中离开人世……

D.K.99死了。

他埋在了烈士塚里，以祭奠他的忠心与无畏。

在阴暗的地牢里，人们发现了这位英雄的尸体，和昏倒在他旁边的，脸色苍白的卡尔文达尼。

大家纷纷叹息，为了情报而牺牲的英雄怎么能死在这里？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搬走尸体，有意无意地践踏过卡尔文达尼。

他们发现了D.K.99的录音晶石。

暗部立刻派遣精英追捕，而人们叫嚣着要把杀人凶手烧死在正义的十字架上。

卡尔文达尼听到消息后，抖了一下，随后回归寂静。

在三天以后，是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刽子手拖拽着他，一步步颠簸着走向十字架。

D.K.1和D.K.2严肃的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布诺拿出D.K.99的录音晶石，播放他的罪行。两个人的声音响起，似远似近，直击卡尔文达尼的心脏。

他们知道了。

他们知道了！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那么轻敌，单单想拼死一博，却说漏了嘴。黄泉大人最讨厌不忠诚的人了……

卡尔文达尼忽然发疯了。他早已称为亡命之徒，现在更是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他猛地抢过刽子手的尖枪，刺向自己的腹部。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他横向滑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然后再竖着深剖，伴着临死前的痛楚，他跪在十字架前，以最虔诚的姿势，忏悔。

不求别的，只求黄泉大人能够原谅。

从尔欺我诈的家族中学到的唯一忠诚被卡尔文达尼毫无形象地应用——像只疯狗一样。

人要在什么时候才会这样呀？

这应该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吧。没人在意它，也没人在意这一天，一只千面妖蛾在孤寂和忠诚的折磨中无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