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白斯再次向全国发出对卡文琳·顿蒂的通缉,并将通缉令上的照片改为汀的照片,原因是艾狄亚在午间上报了一段监控,监控画面显示在汀刚入住的那天,她在房间里喝过混有阿波罗之心的茶水后掌心上出现了王印,抓拍照上那条闪电印记清晰可见。
王后立即派人赶往汀的房间进行抓捕,可到了后才发现早以人去楼空。接着,电子通缉令立即遍布灵散的大街小巷,汀的照片瞬间侵占各大商场的巨型投影屏,路边电轨站的广告牌里循环播放着汀被通缉的消息,而新的通缉令也在每个灵散国民的手环上强制弹出。
国民在惊叹的同时开始寻找汀的下落,可纵然人民倾巢而出,却还是得不到汀的半点信息,她在灵散宛如人间蒸发。
在白斯动用全部兵力戒严,甚至封锁灵散出口的同时,汀正大摇大摆的走在灵散大街上,完全没有遮掩,这也许是白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的汀留着一头粉色短发,棕褐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鼻头上还有几颗灵动的小雀斑,这一幕要是被佳娴碰到,她肯定会生气的质问汀是不是又拿她的样子出去招摇撞骗。
汀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没人会怀疑这个活泼爱笑在街上乱逛的寻常少女会是食尾蛇手下,会是正被通缉的逃犯。她选择了一处暂不需要扫描瞳纹的关口,凭借顺手打劫来的手环——也就是灵散的身份证,顺利离开了王都。
“我们要回去了吗?”莫卡藏在手环里悄悄的问。
汀敲了敲手环示意它噤声,等她行至灵散郊外才将莫卡放了出来。
“我们不回去,”汀托着莫卡让它爬上自己的肩膀,“我们要去的是——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汀带着莫卡向郊区更偏远处走去。
灵散国是海中被迷雾笼罩的一座漂浮孤岛,国家的关口是迷雾处的引导石,士兵们在此戒严,而迷雾与海岛间的海域则无人看守。那里便是汀的目的地。
汀在岛屿的边沿停下脚步。
茫茫大海在脚底翻涌,雪白的浪花气势汹汹奔涌而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去。浪潮翻滚,确实适合做苍澜历史的埋骨地。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在呆呆的望了大海好一会儿后,汀冷不丁的开口,“灵散一直以无神论国家自称,这是因为他们自认为灵散的科技可以比肩神明,也许‘无神’本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相信天下无神,并将其作为精神支持。”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灵散不是因为足够强大才对神嗤之以鼻,而是因为无神可求才要求自身不断变强,强到不需要神的庇护。因此‘无神’的结论一旦被打破,信仰就会崩塌。那些需要花千倍万倍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只需要‘神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收入囊中。”
“潘多拉魔盒由此打开。”
莫卡听的云里雾里,汀见它摇头晃脑的便打住了话题,换成轻松的语气。
“其实有一点我不理解,之前在艾狄亚的回忆里并没有解释白斯为什么会突然露出对神的向往,还开启了恒星计划,想要长生不死。”
“不是因为娶了王后吗?”莫卡愣愣的回答。
汀点了点头,“所以为什么娶了王后会改变他那么多年来的信仰?我调查过,王后的国家信奉的是氏族先灵,相信祖先在天之灵可以保佑子民,并不是神,而王后也不像是个信神的人。”
“那会是怎么回事?”莫卡也糊涂了。
“所以说,问题就出在这儿。”汀狡黠的指了指脚下的大海,“白斯的反常是在五年前那场防卫战争后才表现出来的,而这里就是当时的战场。”
“走吧!”没等莫卡反应过来,就被汀一把抱入怀中,直直的向大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