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听到有人在敲门,那声音焦急而无序,在夜晚和暴雨声夹在一起令他心烦意乱,这使得他不得不立即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林恩看到浑身湿透的白斯,他衣摆上泥点斑斑,雨水顺着金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林恩急忙将他迎进屋,而汀也就跟在白斯后面顺理成章的进来了。
“怎么啦,我的战士长?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慌乱?”
“原谅我的无礼国王!但今晚有人要刺杀你!”
“是谁!在哪?”
“在这!”
话说出口的同时,针管已经用力刺下,20毫升药液被生生推入体内,林恩瞪大双眼直直跪下,面朝下倒在地上,身体本能的抽搐一会儿后便再无动静。白斯拔掉针管,将尸体抬到书桌前,伪装成审批文件时突发心梗死亡的假象。
不出意外,下一个目标就是年幼的王子。那是一个和卡文琳差不多大的孩子,白斯向熟睡的他注射了某种透明液体,而后他便永远保持了睡眠的模样。
汀看到白斯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脸上依旧是冷漠,看不出多么悲伤,同样也没有欢喜。
幻境再次崩塌,重组……
此时的白斯已是国王,身居王位,珠翠满身,怀中抱着娇美的王后。但当昔日战友赫瑞斯来觐见时,他还是让王后先退了下去。
“白斯,王的死很离奇,我认为还是要再调查调查!王身体很健康,从来都诊断出心脏有问题!”赫瑞斯的话语真切而焦急,但白斯只是用某种类似于敷衍的客套话回应了他。
“或许他突然就有了呢。”
“但为什么完全没有征兆?而且就算王当时突发心梗,王在发病时呼救,为什么值夜的护卫与侍女没一个及时发现?”
“当天下暴雨,也许太嘈杂,或者他们离得太远没有听到。你知道,林恩不喜欢有人靠近他屋子的。”
“可王子紧接着过世了,为什么这么正好……”
“赫瑞斯·顿蒂!没有为什么,林恩已经死了!”
赫瑞斯愣住了,他很少听白斯叫他全名,这样的白斯令他陌生。
“不管为什么,他已经死了。所以放下吧,别再查了。”白斯冷着脸说到,既像是命令,又像在请求。
赫瑞斯有些难以接受,“可你不想查明王的死因吗?”
白斯没有回答。
终于,赫瑞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表情决然而坚定,“好,那我查。我来给王,给王子一个交代!”
“现在我才是王!”白斯几乎是强压着愤怒说出这句话的,可这句听起来强势的不得了的话在赫瑞斯耳中却如同过眼云烟,他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留给白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自此,白斯再无悲喜可言。
幻境像被浪花打碎的沙堡一样坍塌,恢宏的大厅化作细小尘埃向下坠落,如同稀碎的星光幕布。汀身处这些尘埃之中,刚才所见证过的真相包裹着她,使她感到在历史的长河中,自己也同那被掩埋的真相一样渺小且不值一提。
白斯登上王座那天,那瞬间,他会在心里想些什么?汀暂时猜不到。是喜悦吗,那种历经磨难成功登顶的欢喜?还是惶恐,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怕?亦或是……欲望仍未被满足的空虚?
当汀终于明白过来时,她想告诉当时的自己,“你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