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梦忽然不抖了，她定了定身子，往前倾了倾，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女王陛下，我刚刚太激动了，您不要误会。”

       少女理解地笑了笑，却又疑惑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激动？”

       “因为……”九梦压低了声音，“幻梦九狐让我联想到了一些往事，一些很让人害怕的事……女王陛下，您能不要追问吗？”

       “好。”少女很理解九梦的心情，又翻开了怪物图鉴，指着其中的几页与九梦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她微笑着问道：“九梦，你知道幻梦九狐的一些相关信息吗？”

       “幻梦九狐是传说中一个极其神秘的十影王的怪物。”九梦老老实实地答道。

      少女说：“你知道挺多的。幻梦九狐是一个十影王的怪物，只是这个十影王更为神秘，连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是一个女子，生活在上千年前，极少在世俗露面。传说中，她不要任何名誉，不要任何金钱。她的立场也很坚定，永远都投身自然与黑暗，看尽了人间罪恶，悟尽了人生真理。她留下过一本著作，恰好被食尾蛇收藏了——《永远的罪》。”

       说完，少女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卷破旧的卷轴。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许多秀丽的黑体字。她睁大了眼，如念咒般念了几句——

        在黑暗的破窗下，从没有人会为此成长或感到温暖，只会轻轻地掩泣，心里涌起无限的悲恨。也许，等习惯了黑暗，就永远也不想回到光明里去了。

        人类与自然本该和谐相处，当人类无情地绞杀自然与生命时，他们必将自行灭亡。

        别来挽救一个堕入深渊的人的心，除非你想与他陪葬。

        世俗永远只会固执地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谁又能想到，在象征着希望的春天里，无数纯洁的白雪都会无声无息地消散，这就是世俗所说的希望。

        ……

        九梦听着少女的声音在神殿中回响，眼眶中泛起了层层泪珠。少女的声音好熟悉啊，就像记忆最深处中掩埋的音调。

       “这位十影王是我除了哥哥外最钦佩的人，”少女仿佛也陷入了回忆，“哦，曾经的不代表现在的，我的哥哥一直以为我还是一个最无私善良的人，但我却投入了黑暗。不过就像这位十影王说的那样，我已经习惯了黑暗，永远也不想回到光明里去了。”

       “女王陛下，食尾蛇可不一定代表着黑暗。”九梦说道，“世俗的对面，与正义背道而驰。谁又说过，正义的反义词一定是邪恶，或是世俗的同义词就一定是正义？”

       “你说的很好，九梦，刚刚我说的话只能算是在哥哥面前的解释，而你说的话才是我的真心。”少女笑了。

       “黄泉阁下说过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九梦的嘴角微微上扬，“世人都以为食尾蛇是吞噬自己尾巴的贪婪之蛇，但谁又知道它其实也是蚕食着昨日的自己，让今日的自己重生，象征着生命轮回往复的蛇呢？”

       “是啊，生命需要自己的尊严，需要每日的重生。”少女的声音幽幽响起，在神殿中回响了一遍又一遍，久久未散。